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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商界评论/日期: 2015-03-09
欧洲博弈正在从“懦夫博弈”滑向“囚徒困境”,一旦Grexit(希腊退欧)成真,世界格局将发生深远变化。
七年一个轮回,2008年的“雷曼时刻”余波未尽,2015年的“希腊时刻”又在悄然蓄力。左翼联盟党Syriza的大选胜利和强势新总理的上台,让久违了的希腊再度走到了全球经济的聚光灯下,个性十足的齐普拉斯已经成为堪比普京、奥巴马、默克尔和耶伦的“关键先生”,其重要性甚至已经超过了其他大国政要。因为,他的选择决定着“Grexit”是否成真以及何时成真。
当然,Grexit不是一个新话题,这个合成新词上一次流行是在2012年,但很快它就被丢进了财经新闻的回收站。正因为如此,当Grexit再一次在2015年流行起来时,很多市场人士习惯性地认为,这依旧是一场“雷声大雨点小”的闹剧。
市场将Grexit看做“懦夫博弈(Chicken Game)”,就像两个人在独木桥上狭路相逢,每个人只有进和退两种选择,博弈存在两个纳什均衡,你进我退,或我进你退,究竟博弈结果会落脚于哪个纳什均衡,取决于两个人谁是懦夫。
Grexit,貌似是希腊和欧洲的博弈,本质上是希腊和德国的博弈。但德国从来就不是懦夫,所以以往每一次博弈,基本都是德国笑到了最后,于是希腊为获得苛刻的援助,在紧缩之路上渐行渐远。不过,这一次,大有不同,齐普拉斯很可能也不是懦夫,这不仅因为他的性格使然,更因为勇气恰是他执政最大的基础。如果选择屈服,他很快就会被追捧他的国民所抛弃,就如他们抛弃他的前任一样。
但如果德国和希腊都不是软柿子,那么谁会笑到最后?在我看来,没有懦夫,“懦夫博弈”将不复存在。也就是说,这一次Grexit风波之所以和以往不同,恰在于博弈结构发生了根本性变化:“懦夫博弈”正在变成“囚徒困境”。个体理性导致集体非理性,独木桥上狭路相逢的两个人,同时掉落的可能性悄然增加。
这样导致的结论就是,2015年的Grexit,第一次成为了“可置信威胁”。那么,如果Grexit出其不意地骤然而至,谁会是赢家,谁又会是输家?这个问题要一分为二来分析:一方面,短期内,几乎没有赢家,全球经济和国际金融市场都是输家。经济衰退、货币混乱、银行危机、局部恶性通胀短期内不可避免。“希腊时刻”相比“雷曼时刻”,杀伤力毫无疑问会更大,毕竟破产的雷曼只是一个公司,而希腊却是一个古老的国家。
另一方面,更值得深思的是Grexit的长期影响。与比较确定的短期影响不一样,长期影响是模煳、有争议的,而且其对全球经济秩序和国际金融格局的意义更加重大。在我看来,Grexit一旦成真,最大的长期输家不是希腊,而是德国。
虽然德国经济韧性相对较高,且基本面更加完善,短期内受到的直接冲击可能还会明显低于欧洲平均水平。但Grexit将打开潘多拉之盒,随之而来的是西班牙、意大利及更多欧元区成员国的退出,继而是欧元区乃至欧盟的崩盘。
欧洲货币一体化的失败,就是“德国梦”的破灭。这既意味着德国的没落已经得到欧洲的一致认同,同时也标志着德国赖以同美国对抗的制衡底气也一泻千里。实际上,研究显示,即便抛却政治因素,仅从经济层面看,德国也是欧洲一体化最大的受益者,Grexit掀起的欧洲去核心热潮将给德国造成难以估计的持续损失。
有输家,自然会有赢家。Grexit的赢家可能不止一个,在这个长期赢家的名单里,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美国,不仅欧元的溃败是对美元霸权的反向加成。而且,德国乃至整个欧洲的没落也将相应提升美国在全球政治、经济、金融新秩序中的影响力。全球资本的避险需求以及“去欧元化”的结构调整需求则将给美国经济加速复苏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助力。
此外,中国长期来看也很有希望成为赢家,至少在希腊和德国博弈的过程中,齐普拉斯政府已经明确流露出转而向中国寻求帮助的意图。
实际上,改革开放以来,中国经济实力的快速积累和政治影响力的相应提升是不相匹配的,这其中有诸多复杂的问题,而Grexit及其带来的破局效应将有助于中国加大在欧洲的投资,进而促进经济影响力向政治影响力的转化。
总之,欧洲博弈正在从“懦夫博弈”滑向“囚徒困境”,一旦Grexit成真,世界格局将发生深远变化,顺势而为、趋利避害、乱中有为,才能成为长期赢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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