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知道红了西方的60多岁的钢琴家----朱晓玫
方 初
朱晓玫的故事2011年3月在中国传开,越传越神,我7月初才知,很是感动. 我是外行,就像刘姥姥进大官园,进了巴赫的天地,不知东南(音乐),只知西北(老巴名).我几乎天天在网上听她的《哥德堡变奏曲》,竟有两点低俗之见.
首要发现,是催眠曲,音乐一段一段的,弹者动作单一.原来是让人听的.我查了资料,啊,巴赫原创就是为不眠症的,是为他的学生哥德堡(Johan Theophil Goldberg)而作。哥德堡是侍奉当时驻在德累斯顿的俄国使臣凯瑟林(Hermann Karl Von Keyserlingk)伯爵的年轻演奏家。巴赫曾把他的《B小调弥撒》献给凯瑟林,因此而获得“宫廷音乐家”的封号。1741-1742年间,凯瑟林居住在莱比锡,让哥德堡师从巴赫,学习演奏技巧。伯爵患不眠症,失眠时就需哥德堡为其演奏,哥德堡以演奏需要,求巴赫帮助谱曲。巴赫当时作成这部变奏曲之后,凯瑟林送他一只装满100枚金路易的金杯以酬谢。说老实话,听这玩艺,外行不像内行,开初绝不闭眼,越听越烦,迷迷糊糊就闭眼睡了;但切记,此曲不能多听,不能听熟,不能上瘾,如变成哥德堡变奏曲发烧友,反会得失眠症.
其此发现,哥德堡变奏曲,无内容,是纯技巧,练手指灵活,特适合退休老家伙,领导在位,手指就是签字,举杯,退下来,练练手指,强体解闷. 但也切记,如手指练得入迷,不分场合,就会变成神精病.
巴赫这部作品,以他1725年为安娜·玛格达琳娜而作的小曲集中的一首萨拉班德舞曲作为主题,发展成30段变奏。这30的数字,由3所支配,以3个成一组的变奏,以卡农的方式表达:一位齐声的卡农,二为二度卡农,三为三度卡农……此后达到第九个卡农后,第十变奏为四声部的赋格,之间不断出现创意曲、托卡它、咏叹调等各种形式。第一层与第二层键盘交替。第十六变奏作为中心,速度分为前后两半,这种作曲技巧所构成的建筑结构之微妙,实在令人叹为观止!
这部作品共分32段,第一段以那首萨拉班德舞曲的主题开头,第32段是经过30段变奏后和缓地、平静地重新回到主题(不同的是第一段的简单主题经过30段变奏后,已变得异常丰富和复杂。
其间30段变奏分别是:
01.使用第一层键盘,二声部,前奏曲风格,拍子和调性与主题类同。
02.三声部,使用第一层键盘,上二声部暗示主题,低音部随基本旋律。
03.卡农,三声部,使用第一层键盘。
04.模仿前一变奏。
05.第一、第二层键盘交替表达。
06.第一层键盘的二度卡农。
07.第一、二层键盘交替表达,西西里舞曲风格。
08.使用第二层键盘,二声部,活泼的托卡它风格。
09.使用第一层键盘的三度卡农,三声部。
10.第一层键盘,四声部的小赋格。
11.使用第二层键盘的托卡它风格。
12.第一层键盘,四度卡农。
13.使用第二层键盘,抒情风格。
14.使用第二层键盘,活泼的前奏曲风格。
15.由原来一直的G大调转为G小调,第一层键盘,五度转位卡农,行板。
16.又变成G大调,前半部慢后半部快,序曲,把法国风格序曲的三段式改为两部:前半 部为二声部前奏曲风格,行板;后半部为三声部小赋格,快板。
17.使用第二层键盘,二声部的托卡它风格。
18.使用第一层键盘的六度卡农。
19.使用第一层键盘,舞曲风格,三声部。
20.使用第二层键盘,具华丽的技巧。
21.七度卡农,部分使用半音阶。
22.托卡它风格,宁静的调子。
23.使用第二层键盘,模仿对位方式。
24.八度卡农,使用第一层键盘。
25.变成G小调,使用第二层键盘,浪漫的幻想曲性质,偏重于半音阶技法。
26.恢复G大调,前奏曲风格,慢拍和快拍子之间的旋律对比。
27.使用第二层键盘,九度卡农。
28.使用一贯的震音发挥华丽效果。
29.主调音乐样式,第一、第二层键盘交替。
30.使用第一键盘,标记是Quodilbet。Quodlibet是起源于中世纪的演唱方式,一种组合数首熟悉的民歌的乐曲。这里使用了17世纪意大利流行的民歌《被甘蓝和芜菁所追赶》和德国民歌《离开家已有许久》,使两者旋律以对位的方式互为缠绕。
远离浮躁的华人钢琴师——朱晓玫(转贴)
张克新
朱晓玫是谁?在中国,即使是最狂热的音乐爱好者都罕有人知晓。而我有时常从散落在不同的地方的专业的,非专业的人提及对她的崇拜。在她生活的城市巴黎,她已经拥有了一大批拥趸,场场音乐会必到。从七、八年前开始,她的独奏会就场场爆满,有时甚至演出前三个月就告罄。这些描述都是朱晓玫效应的特征。但即使如此,我还是始终找不到她的行踪,也几乎不在中国的音乐会舞台上现身。她到底是谁?是个什么样的人?为什么如此神秘?
记得去年,我无意间在欧洲的唱片网站上看到一张由钢琴家Zhu Xiao-mei录制的《哥德堡变奏曲》。在此之前,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,还是满怀好奇心决定买来听听。记得我那天很疲劳,点了播放键,然后躺在酒店的床上,。没想到她的演奏把我听精神了,而且一听就是整整一张唱片。按照武林的话说,就是“惊为天人”——中国人里还竟然有这样一位了不起的钢琴家,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。我查了资料,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叫朱晓玫,但也有很多混淆的写法。她到底是谁?朱晓玫的演奏有着异常缜密的逻辑,节奏、音色和音响都有着非常精准的分寸把握,而她的音乐也一点都不缺少趣味性,听来毫不枯燥。这是一种具有很高级品位的演奏,其中的贵气蕴藏在淡定之中。她的演奏总是能给我能带来深入心灵的感动。这样的演奏绝对是当今屈指可数的。今年年初,我从法国电台网站上搜到的一张她弹斯卡拉蒂奏鸣曲的唱片,再次证明了她的惊人实力。我相信我肯定有一天能见到她。见到钢琴家本人,是欣赏音乐最重要的补充。
不久之后,经过法国朋友辗转寻找,我终于和朱晓玫联系上了。她很多年来都不用电脑,最近才刚刚会查邮件,但还是不会回复;至于说手机更是对她来讲太现代了,她还从来不曾拥有过一部。联系她的方法只有打家里电话,但是她经常会放在留言状态。如果她在练琴,再重要的电话,她也要在练琴后,听了留言再说。熟悉她的朋友,从来都有耐心等她回电话。
我终于有幸和她通了电话,我希望4月底趁去巴黎公干的时机,能去登门拜访。她欣然接受了。在一天晚上,我从巴黎的一个地铁站下来,一路上按照她说的路名和标志寻找。向路人问路用英文说不通,标识又都是法文的。我疾步快走,一座座古老的建筑落在了身后。我一路上找得很辛苦,但我的寻觅之旅早就从寻找她的资料开始,毕竟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。
朱晓玫的家住在美丽的塞纳河边,离卢浮宫、巴黎圣母院都很近,住在如此令人羡慕的地方简直令人难以置信。对于绝对多数的古典音乐家来讲,弹一辈子琴恐怕也很难买得起这里的房子.我终于到了她家楼下了。进了单元大门,要上四层楼,楼道里完全没有灯,我只能摸着黑,往楼上走。到了四楼,朱晓玫已经把楼道灯打开,在那迎接我了。我长出了一口气……
这是一位看起来很普通的女士,她好像还活在她离开中国时的1979年,完全没有新时代的印记。她穿着普通的蓝色衣裤,发型也是在她几张唱片封面上都能见到的最普通的中国式短发。她的眼睛很亮,没有年纪的痕迹,她急于看清这个来访者到底是什么样子,她的深情充满好奇,但又是谦逊的,这让我完全打消了对一个孤独而怪癖的钢琴家的猜想。
朱晓玫出生在上海,她小时候就显示出极高的天赋,八岁就已经在电台和电视上演奏了。文革完全击破了她的梦想。1969年,她被下放到农场,一干就是四年半。但她从来没有停止弹琴,她总是找各种机会找钢琴偷偷练习。文革结束后,她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研究生,1979年,在周广仁的帮助下,前往美国进行深造。在那个年代,中国钢琴家还完全不被西方承认。她记得第一次给老师弹琴的时候,弹的是舒曼。老师听过后说,你有很好的技术,但音乐完全不对。这样的评价给了这个热情投奔自由音乐世界的年轻人迎头一棒,但也看到了中国和世界在音乐教育上的差距。从此她刻苦学习和练琴,用打工来养活自己。知道现在她都不愿意教学生,她认为一旦教学,自己弹琴的状态就不好把握了。因此,她生活之艰辛是今天的留洋学子无法想象的。到了1985年,她已经有了很多音乐上的积累,但在演出机会上毫无进展。她在签证到期前两天,毅然决定放弃美国,到法国去闯闯。选择法国,也有些盲目,只有因为那里有一个朋友可以投靠。
在巴黎的几个月后,她的朋友设法安排她弹给巴黎音乐学院的一位名师听。教授听过后,说,我教不了你,你已经很好了。这无疑对她是莫大的鼓励。那位教授被她的音乐所感动,给她提供了一处很便宜的女仆的房子安身,并给她找了七个可以练琴的地方,每天都要轮换一个地方。居住和钢琴解决了,几乎解决了朱晓玫需要的一切,生活就可以开始了。她每天打工、练琴、睡觉,生活没有更多色彩了。过了几年,她逐渐在欧洲、南美有了一些音乐会。一次在巴黎的家庭音乐会上,她演奏了巴赫的《哥德堡变奏曲》,听众中的一个老太太被深深感动,把自己在塞纳河边的公寓以极低的租金租给她。朱晓玫说,她第一次去看房子,进了屋,就不想再走了,房子和窗外的风景简直是太好了。她说的公寓就是我正身处的地方,这是她用一次《哥德堡》换来的,她还花了巨大的代价买了一架施坦威钢琴。
就这样,她每天等邻居们都上班去了,一个人关在家里就练琴。后来,有的邻居碰到她,问她昨天弹得是斯卡拉蒂的哪个奏鸣曲,她才知道大家已经“偷听”了很久,不但没有反感,反而很享受她的演奏。1994年,在塞纳河对岸的巴黎城市剧院邀请她开独奏音乐会,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巴黎公开演奏。她的邻居们私下里买了60多张票去听她的音乐会。从第一场音乐会开始,场场都是爆满。后来,她每年都在那里开音乐会,每年都如此。在巴黎,这对一个演奏巴赫的中国人来讲,是超乎想象的。她说,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听她。她想了想又说,要是知道了为什么,她也不会弹得这么好了。演奏是为自己的,如果想着迎合听众的口味,想着能卖更多的票,她的演奏也会受到影响,所以不知道最好。朱晓玫说,这么多年来,这是因为我能静下来学习、练琴,才能把巴赫弹好。其实,现在很多人都弹巴赫,真的能沉下来的寥寥无几,多数都比较浮躁,音乐浮于表面。
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