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中午在中餐馆里午餐的时候,我和同事正聊得热火朝天。忽然,我旁边桌子的一个德国女人,在说话,这倒没什么,可是这台桌子,就是她一个人。www.ddhw.com
她着装整洁,熨烫得体的蓝衬衫,考究的西装外套,脖子里还非常艺术地 结了条浅蓝的围巾。
一个人坐在一杯饮料前,小声地说着话,我不敢深望她,怕打扰她的思绪,她的声音很小,但时不时低头,时不时侧脸,仿佛已有一个人坐在她的面前,同她对话似的。
看上去60岁左右,白暂细腻的皮肤,端正的五官,可以感觉到年轻时的清丽。唯有深陷的双目,留有岁月的痕迹。
我几次从我们这桌的谈笑中,抬头偷望她一眼,似乎周围的热闹,与她,没有任何影响,她依然专注地在倾谈。
直到我们快离开的时候,我的3个同事当中的2个才知道,隔桌有个自言自语的老人。
偌大的餐馆,每个桌子,围坐着三三两两的谈兴正浓的人们,这个独言独语的老妇人对他们来说,一样,是没有任何影响的。
人这一辈子,想来真快。20岁被青春痘烦恼不已,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桌镜子,不是在挤痘,而是在涂去斑防皱霜了。曾经不知疲倦的身体,而今常常腰酸背痛了。
这些变化,就像在一天里完成了,没有任何过程,只是细细一想,可不吗,十年了呢!眨眼似的。
再眨眨眼,不要多,两次吧,就要成为那个老妇人了。www.ddhw.com
看到她,我对衰老,有着极大的恐惧。那是怎样的一种孤独,无奈。她的心上人不在了,而她还活着,在生死界上,她不停地对话,一如既往。
她不知道吗?面前是没有人来倾听的,她是知道的,但是她还是要说,而且不是一个人在家里,是在一个沸沸扬扬的人气极旺的公共场所。把自己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,感觉会更好的,在家里,清静得连自己的声音都嫌太大。
她有孩子吗?我想是有的,可是孩子生下来就是独立的,更何况成人之后!成家立业是不独立了,但是属于他自己的家的。她的倾诉,忙碌的孩子们是没有时间去听,即使有时间,也不可能理解的,也不可能让她觉得她的倾诉得到了共鸣。
这个社会,老人是个边缘的群体。孩子其实也是,但孩子会有人呵护。孩子还有未来。老人,被子女长期视为长辈的,双方都不习惯倒呵护的。老人还总是从周围的同龄人的离去,渐渐感觉到死神的无情的。
人若能活到80岁,前20岁,是积极的边缘体,后20岁时消极的边缘体,还只剩二分之一的时间,还要在俗事里浮沉。
有好日子的时候,是该喝酒庆祝了! www.ddhw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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